OECD教育与技能司司长：绘制学生社会与情感能力的多维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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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OECD 开展“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项目的初衷是什么？非认知能力测评的问卷是怎么设计出来的？如何保证测评结果的准确与科学？在此基础上，判断社会与情感能力高低的标准又如何制定？OECD 教育与技能司司长 Andreas Schleicher在采访中进行了相关解读。

01   

对于 OECD 发布的社会与情感能力全球首测结果，您感到哪些方面是满意的，哪些方面还需要改进？

我相信“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为评价领域开启了新的篇章。

在当今世界，教育不再是有关教学生什么，而是帮助学生打造可信赖的罗盘和工具，让他们充满信心地驰骋在日益复杂、变幻和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今天教育的成功是有关“身份”“主体性”和“目的性”的。

教育要培育学生的好奇心——打开他们的心智；

要培养他们的同情心——打开他们的心房；
要塑造他们的自信心，调动起认知、社会和情感等资源并采取行动。

这就是我们反击当下威胁的最好的武器。当下最大的威胁是无视——封闭的心智，仇恨——闭塞的心房，和恐惧——主体性的敌人。简而言之，能够被教授或测试的东西就会容易被数字化和自动化。

我们知道如何教育二等机器人和善于重复指令的人。在这个加速发展和人工智能的时代，我们需要努力思考何以为人。未来世界是计算机人工智能与人类的认知、社会与情感能力和价值观的协同，“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为这些能力的显性化提供了可能。

除此之外，“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还展示了社会与情感能力在更广范围领域中对学生产生的重要影响，比如在学业表现、创造力和健康中。

目前，“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项目已着手第二轮数据收集的准备，同时会持续地深入研究社会与情感能力是如何影响学生发展的。显然，这仅仅还只是个开始。我们需要研发更好的工具，也需要不断拓展我们能够评价的社会与情感能力的图谱。

02   

OECD 认为，在一个日益快速变革与多元化的世界中，仅仅培养学生具备技术或者学术技能，已经不足以让他们获得成功与幸福，社会与情感能力对于人们的学业成绩、工作表现、职业成就、生活幸福有更大的影响。您认为适应未来的人才应具备怎样的社会与情感能力？目前青少年的社会与情感能力和理想状态有哪些差距？您认为 “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项目对教育发展的意义是什么？

是的，基于经验我们了解到社会与情感能力会对学业成绩、工作表现和生活幸福有影响。但是“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让我们可以量化和比较其中的关系，并发现这些关系独特的本质以及不同社会与情感能力的结合对于人们在工作和生活中实现成功的具体重要性。

例如，本轮评估结果发现认知上的好奇心、责任感及坚韧的品格对学生的学业成绩具有最积极的影响，而抗压性和情绪控制更多地与学生的福祉、同理心及信任他人相关联。特定的技能有助于提升特定的结果。这些结果会让教师更深刻地反思学校环境以及学校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为学生提供发展广泛的社会情感能力的机会以及认识到它们的价值。教师也应反思由于学生学习方式的不同，如何根据学生的特征调整教学实践以帮助他们成功。

03   

国际上已经有不少研究机构关注社会与情感能力领域，比如美国“学术、社会和情感学习”组织（CASEL）、约翰 • 霍普金斯大学、耶鲁大学情绪能力研究中心等，“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项目有什么独特于此前研究的地方？“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将从哪些方面推动社会与情感能力研究的深入？

“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采用的许多指标和测量维度都源于已有的研究。我们的价值在于让这些指标和测量维度在不同的国家和文化背景下实现大规模测量和可比，以及促进国家间的同伴学习。“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项目以学生代表性样本为单位，是第一个对社会与情感能力及其对学习结果影响的国际大规模研究。

04   

相对于认知能力测评，非认知能力的测评可能难度更大，甚至有人质疑情感怎么能量化。“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如何保证测评的客观、准确和科学性？“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研究团队的背景是什么？测评问卷是怎样设计出来的？

看起来最难的部分往往是经验的问题。我们数百年来致力于不断完善对阅读和数学的评价，而仅刚刚开始转向对社会与情感能力的评价。随着时间的推移，测量会有迅速的进步。其次，人们往往会犯一种错误，那就是从我们已熟知的推演到那些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和熟知的事情上。所以，他们试图运用评估认知能力的方法来评价社会与情感能力。显然，是不能这样做的。你不能采用测试学生有关知识的多项选择题来评价学生的同理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无法评价同理心。

在我们开展的国际早期学习研究项目中，给 5 岁的孩子一本故事书，然后拿着开发的评估标准来观察和系统地分析儿童的反应。以这样的方式获得的结果与对他们阅读技能的评估是同样可信的。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想要评估新的技能，我们需要创造性地去开发出新的评价方法。

在开展社会与情感能力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开展了不同形式的（包括量化和质性）、多轮的实证的检验和测试。我们的目标就是开发出每一种技能的评价量规。该量规并非由简单、直白和指向某一个阅读水平的题项构成，而是由一系列共同指向和测量同一个结构体的题项构成。多轮检验测试包括认知访谈、在线调查、题目实验性测试、试测及最后的正式测试。

在整个题目开发的过程中，“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已经汇集了全球在社会与情感能力的技术和内容领域最前沿的专家，以确保测量工具的质量。

05  

PISA 可以根据得分高低评出名次，“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的结果根据什么来衡量与评估？比如，有的学生可能几个维度的结果较平均但都不突出，而有的学生可能某几项特别好，但另几项比较差，那么谁的社会与情感能力表现更好？所以，如何评判某国（地区）学生社会与情感能力的整体发展水平？

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我们需要更加具有创造性。对于数学而言，你可以说成绩越高的学生，数学越好。但这不适用于某些社会与情感能力的情况。例如，坚韧的品格，你想要学生去努力尝试并坚持不懈，但与此同时你又不想让他们变得顽固并且意识不到什么时候需要改变方法。

所以对于一些社会与情感能力而言，目标并非最大化凸显具体的特质，而是实现平衡和均衡。而对于另外一些社会与情感能力而言，情境性则十分重要。

例如，你想要人们具有创造力，创造力是成为艺术家或设计师最重要的品质，而对于飞行员而言，你更想确保他们在飞行过程中严格遵守和执行程序而不是同时在空中发明出新的实践。

所以说 “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的理念并非制造排名，而是为教师、教育工作者及政策制订者提供一张在更多维度上呈现“平衡”的图像。

06 

PISA 测试让参与国家对自身教育的状况、国际中的位置都有所认知，也引发了不少国家的教育改革。在您的预期中，作为新推项目的 “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 将产生什么影响？后续还会持续开展吗？有什么进一步打算？

2021年我们将启动第二轮 “社交与情感技能测评”测评，2022 年完成正式测评。获得越来越多高质量的数据有助于我们更精确地绘制出学生社会与情感能力的“画像”，更准确地了解社会情感能力对学生学习结果的影响以及国家间存在的差异。

来源 | 本文特约撰稿徐瑾劼，《上海教育•环球教育时讯》杂志记者罗阳佳、沈天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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